原子能科学技术毕业论文致谢(原子能科学技术(2)
迪伦对修饰语、形容词的绝佳掌控在《编年史》中展露无遗,这从他对每个人物精准的描述就可以看出。初见民歌手麦克·西格,迪伦说:“他像是个公爵,一个游侠骑士……他能在德拉库拉的黑色心脏上插上木桩。”与U2乐队的波诺共进晚餐,迪伦形容:“他就像老电影中的那些男人,比如一个赤手空拳揍一只老鼠,然后强迫它忏悔的人。”而他认为好友约翰尼·卡什“像一个住在洞穴里的人。他听上去仿佛在大火的边缘,或者是陷在大雪里,要不就是在鬼魅的森林中,有着意识清醒、显而易见的冷静力量,全速前进,充满威胁”。
女友眼中的迪伦:《放任自流的时光》
《放任自流的时光》是苏茜·罗托洛的回忆录。热爱诗歌、绘画、戏剧的苏茜感受力敏锐细腻,在各类关于迪伦的书籍中,她清一色地被称作“鲍勃·迪伦的缪斯”。她出身工人家庭、曾经投身民权运动,她的经历也影响了迪伦的政治理念。然而,苏茜想摆脱这些附加的虚名,整本回忆录正致力于此,回归个人生命,拒绝仅以“鲍勃·迪伦的女友”这一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。
在苏茜的描述中,鲍勃·迪伦的第二张专辑《放任自流的鲍勃·迪伦》唱出一代青年的反叛语言:“它为底层发声,吼出了时代的愤怒,有着强烈的批评精神。它的音乐表达形式是民谣,但它绝对摇滚。”时值1960年代,冷战、核危机、民权运动、反越战,外部的也在涤荡美国青年的思想。青年人为自己的信仰而活,于是,苏茜写下:“我们真的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世界,并且我们真的做到了。”
值得一提的是,苏茜语言平实,不是那种留心于修辞的写作者,但某些语句却异常冷峻有力,比如:“在我孤寂的内心深处,有一种东西与我遥遥呼应。最终,时代的车轮碾过,载着它们来到了我的身边。”作为工人阶级子女,她也讽刺部分左翼青年的伪善,认为他们来自中产家庭,精通商业逻辑,却自诩“无产者”,假装理解底层的心声。去除矫饰,追求真实,忠于自我,这是苏茜的人生信条,而迪伦在他的生涯中也是这么实践的。
2011年,苏茜在曼哈顿家中因病逝世,四十余年来拒绝一切采访,终成《放任自流的时光》,她旁观了迪伦最重要的生命片段,但不是迪伦吉他上的一根琴弦。她只是她自己。
乐评人眼中的迪伦:《地下鲍勃·迪伦与老美国》
(民谣复兴运动)对整个民谣文化提出了罗曼蒂克的要求——它要求民谣文化诉诸口述,由即时性、尊重传统、使用地道的语言、有公共性,是一种有个性的文化,反映权利与义务,乃至信仰,它反对中间派、专家、没有人情味,它反对技术官僚文化,也就是那种关于类型、功能、工作与目标的文化。
著名乐评人格雷尔·马库斯如此描绘迪伦所处的时代,即“民谣复兴运动”。书中,马库斯除却对谱曲、作词等创作细节的描述外,还关注迪伦艺术理念的流变,包括他一直以来对自身“标签”的轻视与反抗。“迪伦放弃了将生活等同于艺术的观念,只是服从内心音乐的指引,这时他所放弃的不仅仅是一个哲学命题,也等于是放弃了一整套信仰与公理的体系与情结,而很多人正是依赖这套体系判断是非好坏。”他对迪伦的艺术家身份判断十分精到:“作为艺术家,他风趣、粗暴、带有预言色彩、充满攻击性、可怕、难以捉摸;而深入这些特质,你可以听到谨慎、狡猾、沉思,以及保持领先一步,保持控制的。”
马库斯的乐评文字想象力充沛,偏个人阐发,有时略显散漫而无边际,有牵强附会之嫌,常常提一些“民谣如何反映美国从何处来、将往何处去”一类的大问题。或许因为这片土地的种种机理太过复杂,民谣又寻求着将它们全部吟唱出来的野心,落笔时难免有力不从心处。
教授眼中的迪伦:《鲍勃·迪伦与美国时代》
肖恩·威伦茨是普林斯顿大学美国史教授,因而这本《鲍勃·迪伦与美国时代》在追溯迪伦的每张专辑、每场演唱会时,多了几分学术分析的色彩。
迪伦的词作离不开工人阶级左翼思潮,肖恩·威伦茨将目光投诸工会组织“人线”和活跃于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叛逆歌手阿隆·卡普兰。卡普兰的一系列歌曲,如《普通人的号角》(Fanfare of the Common Man)、《阿巴拉契亚之春》(Appalachian Spring),关注乡野间的普通人和最质朴的原乡。但是,当他与激进主义组织深入接触联系后,一些理念也不可避免地产生,这致使他中年时与亲共左翼决裂。